中國紅星宣紙掃一掃 關(guān)注我們
宣紙博物館陳列了林散之的一幅書法作品,抄錄的是毛主席《卜算子·詠梅》,書成于1975年,這幅作品疏,可走馬;密,不透風。大開大合,氣勢磅礴,與毛主席的詞作風格及其相近。自古以來,梅花在文人筆下,往往是人格的象征或意趣的指向。由于審美情趣的差異,吟詠時心緒不一,文人筆下梅花的風姿與味道卻各有異趣,如陸游的梅花寂寞高潔,孤芳自賞,能引得群花的羨慕與嫉妒。大多文人則借梅花傾吐心中的哀怨,字里行間無不流露出頹唐與愁緒、孤傲與隱逸。毛主席以一代大詩人的風范,《卜算子·詠梅》寫出了梅花的美麗、積極、堅貞,展現(xiàn)出一種新的景觀與新的氣象,具有新時代革命者的操守與傲骨,令人嘆為觀止,無不心悅誠服。林散之可謂深解含義,以其深厚的書家功底詮釋了主席詞作,無怪乎人們稱其為“當代草圣”。
涇縣因是宣紙、宣筆產(chǎn)地,加上因南京距涇縣較近,林散之生前與涇縣聯(lián)系較多,與宣紙、宣筆生產(chǎn)企業(yè)結(jié)下了不解之緣,也有不少人藏有他的書法作品。比較有名的還有兩幅,一幅是為涇縣宣筆廠題書題贈的“人人都夸湖州筆,豈料涇城筆也佳;秋水入池花入座,斜箋小草興無加;新制幾枝初試手,尖圓齊健足堪夸;誰說今人不如古,蒙恬自是后生家。”另一幅是在1989年,年逾91歲的林散之為汪六吉宣紙廠題寫的“汪六吉宣紙質(zhì)地優(yōu)良壽逾千年”。觀此作,其作一掃此前的縱橫捭闔氣勢,變得藏巧于拙,大巧不工,似有寓清于濁之感。
在中國現(xiàn)代書畫家中,林散之可謂大器晚成的大家。翻看他的履歷,他到了1962年才被調(diào)入江蘇省國畫院從事專業(yè)書畫創(chuàng)作,這時人們才知道他是黃賓虹的學生,也早已踏入仕途。他當時既沒有高的學歷、高的職稱、大的頭銜、大的知名度和大的成就,也沒有過硬的關(guān)系,他的進入完全憑著自己的藝術(shù)成就。真正使他名聲大振的還是在中日恢復(fù)交往后。1972 年,時任《人民中國》“書法專輯”欄目編輯的韓翰在一份資料上看到日本認為當時的中國已經(jīng)沒有書法了。于是,他想在《人民中國》出一期書法特輯宣傳中國的書法,便委托江蘇省國畫院院長亞明先生幫助推薦幾位江蘇的書法家。亞明先生便拿出了林散之的草書作品。當時,韓翰一見到林先生的作品,眼前一亮,連聲叫好。帶回北京后,韓翰先找到啟功先生,他將林散之的書法作品用唾沫沾在墻上。啟功先生先是坐在椅子上看,接著走到作品跟前看。少頃,啟先生恭敬地脫下帽子,鄭重地朝著林先生的書法連鞠了三個躬。而此前,啟先生從未聽說過中國書法界有個叫林散之的。而后,韓先生又將作品送到趙樸初先生家。趙先生看了說:“請代我向林老致意,倘能贈余墨寶,樸初不勝感激。”郭沫若先生過目后,也連連說好。1973年1月,《人民中國》日文版 “中國現(xiàn)代書法特輯”在日本發(fā)行后引起巨大反響,特別是林散之的草書倍受日本人推崇,紛紛認為他是“當代草圣”。
林散之的書法自成一體,被稱為“散體”草書。他的字極其講究用筆,以長鋒羊毫作書,并保持中鋒用筆而求瘦勁,不僅需要善取古學之長,而且更需千錘百煉,才能把握到其中的奧妙。林散之用筆變化多端,據(jù)目睹他作書的人說,他有時行筆緩慢,如作楷書,線條凝重,沉靜,枯澀,似春蠶吐絲。有時行筆疾厲,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急轉(zhuǎn)直下,如藤蔓檐,一氣呵成。正是這種豐富而微妙的變化,造成雄偉飄逸姿態(tài),磅礴放曠的氣勢,劃沙折股的筆意,具有很強的藝術(shù)感染力。他的草書筆筆中鋒,線條瘦勁,圓中有方,方中見圓,柔中有剛,遒健雄渾,力透紙背,牽絲引帶,字字相連,體現(xiàn)出“瘦勁圓澀”風格。他在行書中注重墨破水、水破墨后形成枯濕濃淡的墨像,還涵蓋宿墨、渴墨、飛白等,顯示出“璀璨華滋”之美。他的書法結(jié)體布白變化萬千,大草的體態(tài)有正有偏,偏正相輔,在“偏正相依”中形成互為支撐之感。通觀他的作品,顯示出林散之的人品、學問、才情、思想的總和,尤指林散之先生書藝高超,人書合一,自然所為,只有這樣的學養(yǎng),才能使其作品“飄逸天成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