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紅星宣紙掃一掃 關注我們
??按照現今文獻留存線索,宣紙研究應從清代初中期開始。為查找這一線索,需從早期的官方文書和地方史志上入手。
??清代涇縣共8次修志,第一次為順治十三年(1656),最后一次是道光五年(1825)修纂的《涇縣續志》。在順治年間編纂的《涇縣志》載:“巡按衙門歲解紙張俱出涇縣宣陽都槽戶制造,差官領解”。由此表明,從明代嘉靖三十一年到順治十三年的《涇縣志》記載同一內容,相隔一百多年,宣紙貢品一直是由宣陽都槽戶提供,可見宣陽都在早期宣紙發展史上的地位。后期的《涇縣志》上記載了不同的內容,清乾隆十七年(1752)鄭相如編纂的《涇縣志》記載:“食貨之屬,涇紙供上用者曰金榜,高四尺,闊四尺五寸。槽戶歲制,差官領解。明時由巡按,國朝由布政司,每歲戶部發價銀三萬兩額解至京。康熙戊戌后,內差采買。***曰潞王,高一丈六尺,明潞藩制式;次曰白鹿,高一丈二尺;曰畫心,一曰澄心堂;曰羅紋,趙氏新仿古式;曰卷廉,闈墨所用;曰連四,曰公單,悉常用。俱出湖北沖、慈坑、宋村、小嶺諸處。”次年,由錢人麟編纂的《涇縣志》上載:“游馬山,由百花尖山中出,而北趨至此。高險不可升,旁有楓樹坪,廣數百畝,周圍以石壘寨(相傳晉桓彝建,嘗屯軍于上)相連有桃花洞,上懸絕壁,下臨清泉,暮春桃花波綠,溪山回映,不減武陵。甘坑、密坑二水出焉(取甘水以造紙,瑩潔,光膩如玉,涇紙稱最)達烏溪。”兩版《涇縣志》為前后年成書,從內容上看,二者沒有沖突有互為補充作用。嘉慶十一年洪亮吉編纂的《涇縣志》上還寫到:“游馬山,在百花尖山北。由百花尖山中出,而北趨至此。高險不可升,旁有楓樹坪,廣數百畝,周圍以石壘寨。舊傳:晉桓彝建,嘗屯軍于上。相連有桃花洞,上懸絕壁,下臨清泉,甘坑、密坑二水出焉,達烏溪。《錢志》稱:甘坑所造紙為涇縣之最,蓋取甘水所制,瑩潔而耐久,遠近傳之。”
順治年間《涇縣志》
??涇縣古代從宋代嘉定年前后開始修志,成書于嘉定三年(1210),截至清代道光五年(1825),共由官方組織修志15次。流傳至今,大多散佚,目前只能查到上文提及的《涇縣志》。除此之外,民間也有一些熱心人士修志,多不存世,也無從查考。從上述文獻表明,僅紙一項,由初期記載貢紙線索,到后期記載涇縣最佳紙張產地,說明宣紙的市場認可度提高后,受到官方注意。對最佳產地和影響宣紙質量的水源描述,說明宣紙研究在當時已經開展,否則也不會反映到志書中。也由此可以看出,宣紙的發展在清代已經達到一個高峰。
??無獨有偶,王原祁(1642—1715年)等纂《萬壽盛典初集·卷五十六》中統計的書冊中就有“宣紙對數廣運全部一冊”,由此可見清代此前用宣紙印制的書籍較為常見,該冊因沒有明確書名,只能以“宣紙對數廣運”等詞句替代。清代乾隆、嘉慶年間編著的大型著錄文獻《石渠寶笈·卷十八》中載:“御題詩云:宣紙一幅剛尺一,中有千山髙嵂崒,摩挲象軸認蟲文,喜是麓臺老來筆;麓臺年老筆亦老……”。
??康熙進士儲在文宦游涇縣時作《羅紋紙賦》:“若夫涇素群推,種難悉指。山棱棱而秀簇,水汩汩而清駛。滿天谷樹,陰連銅寶之云;匣地杵聲,響入宣曹之里。精選則層巖似瀑,匯徵則孤村如市。度來白鹿,尺齊十一以同歸;貢去黃龍,篚實萬千而莫擬。固已軼玉版而無前,駕銀光而直起。乃有浚儀華胄,天水名流。卑白州之刺史,薄好畤之通侯。化先民之舊軌,煥一已之新猷。竭智慮,運神謀,驅布腳,屏麻頭。緬疏密而設想,依締綴以凝眸。幾徘徊于五夜,遂獲效于三秋。界道紛紛不見亦顯,方空朗朗不圓亦轉。映日則星星彩爛,疑辰宿之周攢;臨風則縷縷絲橫,恍晶簾之欲卷。雜翻鴻而比象互交,無藻繢之繁;較蟬翼以殊觀獨巧,有玲瓏之辨。豈天孫之機杼,抑小玉之刀剪。何體潔而性貞,竟騰花而散繭,使其披繡篋、解湘函、縫短褶、緝長衫,衣婀娜之小婢,飾秾粹之嬌鬟。試桮柈而寧異,永色#以奚間。譬彼秋云,入奩不棄。等諸文被,設座非凡。爾乃四庫王孫,百城公子。挾風吞篆之儔,奪錦擲鰲之士。和風乍拂,午夢初醒。茗瓷未燥,沉水留馨。倚綺疏而搔首,排竹戶以抽扃。或神來于舞劍,或機到于隨形,或千緡之乞賦,或萬疋之求銘。時則黃陳金線,烏磨玉玦。目睨淋漓,心摹工拙。舒皓腕以將揮,醮青鏤而還輟。陋古田之過小,怪素叚之濫截。于是興雖暫遏,意豈遂忘。格必臻乎超脫,品乃異于尋常。致貴華而不縟,理欲透而彌光。寓天然之黼繡,備自在之文章。幾凈窗明,欲敵情于楮甸,似紈非縠,應索最于猷疆。爰乃舟泛青翰,騧乘白鼻。帆收柳闇之津,障卸肩摩之地。持鑄礫、搜新異、呼阛阓、研真偽。越楓坑而西去,咸夸小嶺之輕明。渡馬瀆以東來,并說曹溪之工致。”詳盡記述了約300年前涇縣制作宣紙的盛況。由儲在文的實地考察體驗來看,康熙年間涇縣范圍內已成為相當有規模的高端紙品制作基地。此賦在“并說曹溪之工致”中還透露出一種產佳紙信息,暗合了當時的《涇縣志》所說信息。